年3月部队完成惩越任务撤回境内在广西崇左驻防、整训,随时准备再次入越二次惩罚越南。期间出了一些状况,便有了相关的规定。
1、战后清算
我*从建*之日起就教育和要求其成员把武器视为自己的第二生命,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武器。损坏、丢失武器是要受到*纪制裁的。和平时期如此,战时也不例外。对越自卫还击战中,因战场的情况错综复杂,损坏丢失武器的情况时有发生。大体为以下几种情况:武器的损坏,主要是被敌方击中而损坏,也有在战斗中自己用力不当而损坏。武器的丢失,一是本人负伤神志不清而导致武器遗失;二是缴获了越*的武器因其性能比我*的好便将自己的武器与之调换;三是因初上战场惊慌失措而丢失武器;四是为了某种目的有意遗弃武器。武器丢失的第一种情况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第二种情况也不存在主观故意;第三种情况主要是主观因素造成的,要承担责任;第四种情况问题就严重得多了。
参战部队回国后首先面对的问题就是要厘清所装备武器的数量。在这个过程中就有人因弄不清自己武器的下落而受到处分。我在越南高地捡到的两支五四手枪,刚回国它的主人就找上门来了。一见面既是老上级又是老熟人,一报枪号准确无误,来人就开始套起近乎:老弟,手枪是我的,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把它还我吧。我总不能看着人家受处理吧,两支手枪被分别要走,它们的主人躲过了*纪处分。那些没能找回丢失武器的自然会受到相应的处理。
2、荷枪实弹
部队奉命撤回国内以后,中越边境形势还是十分紧张。经常会在夜里听见枪声,越*特工队不断越境袭扰,枪杀当地干部,破坏*用民用设施。我们驻地不远的一个村支书就被越南特工杀害,还有一*用雷达站被炸毁。为了应对这种局面,部队规定子弹上膛,枪不离身,枕戈待旦,随时面对紧急情况。
3、禁止自残
凡经过战火洗礼的人都深知战争的残酷、战火的无情。刚才还鲜活的一条生命转眼间已经相隔阴阳两重天。好不容易从*门关挣脱回来的人,再让他重新回去,不经激烈的思想斗争和充分的精神准备是非常非常艰难的。参战部队在广西驻防期间,多次接到传闻要重新进入越南二次惩罚小霸,搞得个别神经脆弱者惶惶不可终日。这当中就有人有了活思想,开始出现过去从来不曾有过的情况。有的人枪走火把自己腿肚子打了;有的哨兵执勤时手里的枪响了,不偏不倚恰恰打在自己两个脚趾之间。腿脚受伤了走不成路了自然就不会再上战场了,又没伤着筋骨,医院疗养一、两个月就会痊愈。由于受伤的部位蹊跷,引起上级的警觉,尽管是极个别的现象但消极影响极大,就有了如若被发现是自残的加重处理的规定。
4、不许透露战场伤亡情况
凯旋归来向家人通报自己、战友和同乡的情况再正常不过了,但部队规定家信中只准介绍自身的情况,不许提及他人。这条规定看似有点不近情理,可也是不得以而为之。部队集结在边境线上并且随时准备再次入越作战,如果这时家属亲戚全来了,尤其是烈士、伤员的亲属来了,光接待就会使人应接不暇,部队还怎么打仗?
5、集体查铺
广西崇左毗邻左江,是少数民族聚集地区,那里民风质朴,民俗敦厚。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相对还较为闭塞,收音机只能收到一个台,南宁人民广播电台。当地人许多不会讲也听不懂普通话。据七、八十岁的老人讲他们那儿二、三十年代去过*队,以后在长达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再没见过*人。我们的到来无疑给沉寂的山村带来新奇和喧闹,村民们整天价像看外星人一样看我们,孩子们在身边钻来钻去,男人们瞪着好奇的眼睛瞅这儿望那儿,大姑娘小媳妇抿着嘴咯咯直乐,老人们堆满皱纹的脸笑开了花。部队住在老乡家每天都帮房东挑水、打扫院子。时间长了,彼此熟络了,有了亲人般的感情。可问题也就随之而来,当地有的姑娘看上了部队的小伙儿,双方都有了那么点意思。这是部队纪律绝对不允许的,为了避免出现问题影响*民关系,上级给我们这些班排骨干就又多了一项规定:每晚9点熄灯后集体查铺。
6、限制饮食控制饭量
穿插敌后作战十多天大多数时间都处在断粮状态,挨饿挨习惯了,一下子让十多天没怎么装东西的肚子装满食物就吃不消了。每个人个个都拉肚子,有的人拉脱水还有的虚脱了。于是规定多喝配发的奶粉少吃食粮,可就是光喝奶粉还是止不住拉肚子。后来经过数十天的饮食调整、药物治疗才算治住了集体拉肚子。
7、不准摘掉*帽
广西崇左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口是少数民族,习惯不同风俗各异,部队初来乍到对当地许多的风情并不了解。进驻数十天后突然传达上级规定:凡*人外出无论天气多热,一律不准把*帽摘下拿在手中。原来,当地少数民族有这样一个风俗:如果一个小伙子相中哪个姑娘了,他会把头上的帽子摘掉拿在手里以示爱慕之情。要是姑娘有意告知自己的父母,其家人会成群结队把她送到男方家中,双方相约定亲,择日结为连理。
我们的官兵并不知晓这一风俗,有人不经意在姑娘面前把*帽拿在手里了,结果被她的家人撵到了部队。部队领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解释清楚,不仅当事人弄得非常尴尬,也影响了*地关系,于是就有了上述规定。
8、服从大局守口如瓶
部队撤回广西后,有关自卫还击战的战情通报、内部参考逐渐多了起来,许多兄弟部队的作战成果、失误教训也见诸内部报端。有关50*师团8连集体投降、越南特工医院以非常残酷的手段杀害所有伤员和医护人员等内部情资不时传来,凡属于规定范围的传阅者都按规定保持缄默。尤其是当时的《解放*报》第二版半版篇幅刊载的,记述我们团高地进攻战斗的长篇通讯,更是让二营指战员心寒,营长气愤至极三两把将报纸撕得粉碎,团里得知后来人做工作,规定了一致的口径。为了全团大局和集体荣誉,二营将士一直将这一秘密保持了许多年。
当时的真实情况是前线指挥部命一营于3月1日穿插到位拿下高地。但由于被越*伏击并包围,待二营从后方前往增援解围后,于3月2日也就是规定日期的第二天才攻占高地。事后团里向上级隐瞒了延误一天完成任务的事实。故此战后*报记者采访时,只能继续沿用原来的说法,这样一来就不得不把二营的功劳记在一营帐上。
9、户外擦枪
我至今也没弄明白,当年在越南战场上我所携带的一长两短三支武器全是保险打开机头大张,十多天在战场上冲来撞去的也没走过火,可回国后经常枪走火。连部几个人擦枪走火、持枪走火、肩枪走火、甚至放枪于桌子上稍稍用力过大也走火,这也成了各班排较为普遍的现象,经常会听见走火的枪声。尽管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害,但总归是危险事故,还把房东的屋顶打了不少的窟窿。无奈只好规定擦枪一律户外且枪口对天。
10、杜绝不必要的争执
医学资料对战争性神经官能症的解释为,战争给人类带来的牺牲和心理威胁,造成许多士兵的战争应激性疾病,即为战争性神经官能症。这种精神类疾病集中表现在参战者身上,对越作战的官兵们也不例外。刚回国那阵子平时脾气不错的人也动不动爱发无名火,常常有人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大动肝火,甚至大打出手。这种现象恐怕就是战争使他们心理产生阴影而导致精神异常。在后来的较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部队将争执化解在萌发状态当成了首选任务,一有苗头立即启动应急机制,将干戈化玉帛。记不清是哪位哲人曾说过:时间是治愈心灵创伤的灵丹妙药。大半年后在全国人民的关怀慰问下,在部队自身的努力下情形有了较大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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