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用小度音箱听了朱晓玫弹奏的哥德堡,当时怎么也想不起古尔德的名字,现在记忆力非常差,但是学会了不为难自己,想不起来就不想:)又听到哥德堡,让我几乎恢复了信心)
最近的生活其实也算规律。
大量的吃药,中药西药一起吃。从三月有复发迹象开始把中药吃到最大量,之前中药是停了的。西医医生说,吃中药总比吃激素好。
生病后最感激的是遇到一些好医生,医德令人感动,这也鼓励着我,要将这医学上的不治之症克服。
要活下去,即使一辈子都碌碌无为,那么就把活下去作为一件了不起的事业来经营。
但是,当然也不是那种醉生梦死的活着。
不再是。
虽然在身心双重的病症中的我,很难振作,很难吸收到一点力量和光热。
看某位女诗人的诗集,序言中她好友写着,我知道你早已又冷又倦。那也是很多很多年我的状态。
最近这段时间在和疾病斗争,每天带孩子,还医院看病,确是人到中年的景况。
有医院,等待做增强CT的中午,我陪她一起空腹禁食,因为我也实在不敢随便吃外面东西。
我们面前是一棵盛放的樱花树,粉色的一树花瓣,好美。
可我们都只是坐着,没有过去看花的心力。
有段时间坚信疾病对于我只是一次考验,我一定会战胜它。那段时间遇到这样的花树,我会拍下美美的照片,我会在这树下徘徊仿佛沐浴着神恩,为这美深深沉醉,着迷。
但现在,一次次复发好像毁掉了我的自信与单纯,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一次疾病可以剥夺生命,可以毁掉一切,让笑与哭都变得虚无。
你的时间是有限的。这是很多人夜以继日不停努力的原因。大家都在找,找一些存在的理由,找一些让自己和世界变更好的办法,就像不断地上升,精进,因为需要不断地解题,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博士后。没有哪篇论文可以穷尽些什么。只是不断地闯关,不断攀登,一直到生命结束,你所取得的成绩才算定格。
母亲来北京看病。
这些年她一直在各种看病。
各种检查,住院,大把吃药。
我带她去见我的主治医生,医生说,你医院看看吧。
这话很多年前北医三院的医生也说过,你应该带她去北大六院。
但她一直很排斥,医院就是有神经病。林奕含说得好,精神病的污名化。
我在网上查,基本肯定她的身体不适是一种神经官能症,确实是精神因素导致的身体问题。
最医院治疗。
但因为不肯按时按量吃药,效果未见好转。
近段时间她每天的言论必提及死,她要死了这几个字每天高频率出现。我想这是因为她的神经症。但原本我也是高敏的人,换做以前大概会激发抑郁症。但现在我的心也钝化许多。有时候听得太多了,我都觉得死对于她真的是解脱。
不知道如果你们有一个每天不停说自己要死了的母亲,会是如何感想?
记得我两三岁的时候,母亲也是不停说她要死了,让我惧怕无比,每天晚上不敢睡觉,一夜醒来数次,手指放在她鼻端,查探是否还有呼吸。直到有一次把她弄醒了,她不理解我在做什么,年幼的我也没有解释。但那种恐惧失去母亲的感觉深深扎根。
我有非常不愉快的原生家庭经历。
那样悲观,消沉,暗淡的一切。
让我灵*的底色如此苍白暗沉。
没想到三十多年过去了,我的母亲没有成长,仍在耿耿于怀于一个死字。
很多年因为抑郁症,我也时刻想过死。
记得电影一轮明月里有位老禅师,他的房间里挂着一个死字。
把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那样去活着,是要你更加珍惜时间,活出生命的价值与意义,而不是因为恐惧死亡而放弃了活着的努力。
我想对她说,在活着的每一天好好活,做你能做的事情,从中去尽可能多的感受生命的意义,放下死亡的忧惧,只要每一天尽力活好,就足够了。
可是她不能理解,一个六十岁的人是难以改变的,更何况有神经症。
我也深深地明白到,我其实一直是没有人可以依靠的,在精神上,我独自一个人,将会永远独自去面对所有人生的决断。那些曾经走错的道路啊,或许源自于我太过渴望这种依靠!
那么我只能对自己说,请你也放下忧虑,放下以往,珍惜现在,每一天都尽可能多的去获取生命的意义,即使独自一人。
(愿望我怀着深深的善意去承受接纳,愿望我的心地更加广阔有力)
木寻凡心所向,素履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