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官能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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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9/17 18:34:00

我要把人世间的爱恨

男女间的纠缠

城市里不为人知的秘密

全都说给你听

我叫卢晓蔓,认识我的人都说我的名字好听。

可我却特别不喜欢,藤蔓只能依附缠绕在他物上生长,而不是依靠自己内在的力量。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做一株狗尾巴草。

虽然卑微,但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依然能顽强的生长。

但我似乎一出世就注定是根多余的藤蔓,只能让人厌烦。

我是个私生女,是母亲与她前男友的孩子。

我长这么大,连父亲的面都没见过。

母亲当年为了生下我,和家里闹的很僵。

就连现在,外婆见到我,仍一脸嫌弃,叫我小讨债*。

虽然这样,外婆家依然是我最向往的地方。

起码外婆是把我当“亲人”看的,总爱捏捏我的脸蛋。

心情好时,她会抱抱我,叹口气说,“唉,我的小讨债*,怎么老是那么瘦骨伶仃的,你妈没给你吃的?”

外婆还会给我包最爱吃的韭菜肉末馅饺子,这也许是我童年最温暖的片段了。

如果不是外婆,如果不是我的双眼皮大眼睛,瓜子脸,小樱唇,还有与生俱来的天然刘海卷发,像是母亲的克隆版,我一定会怀疑自己不是她亲生的!

印象中,母亲从未主动抱过我,甚至连手都没牵过。

母亲总是对我冷冰冰的,我在她的眼神里看到的全部是厌恶。

小时候我不懂为什么母亲会那样待我,以为是自己不乖不懂事,所以她不喜欢我。

十岁时,为了能得到她一个拥抱,放学后我故意在暴雨中淋了一个小时才回家。

还记得那是深秋的*昏,我像个落汤鸡般,冷得浑身哆嗦。

那天晚上我如愿地发烧了,但预期的拥抱并没有来临。

母亲只是扔给我一盒退烧药,还冷冰冰的抛下一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晚我的泪水,暴雨如注。

我一直以为母亲是个高冷的女人。

可是在母亲结婚后,她对待弟弟的态度,却和对我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全给弟弟。

而我,只能吃弟弟的残羹剩饭。

在这个家中,我仿佛只是一只寄宿的流浪狗。

我不明白,为什么母亲那么讨厌我,还要把我生下来?难道只是为了折磨我么?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我身上有着父亲的影子。

除了样貌,连天生的敏感,聪慧,以及身上特有的忧郁气质都酷像。

听说,生父也是个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高中时便偷偷的和母亲好上了。

他俩是同学,后来父亲考上了广州一所名牌大学,可母亲却落榜了。

所有的山盟海誓在现实的诱惑面前,不堪一击。

大学毕业后,生父最终还是选择背弃了他们的爱情,出了国,从此渺无音讯。

当时母亲已怀孕三个月。

我不知道生父是否知道我的存在,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只是个传说中的人物,却从未出现过。

恨屋及乌,这也许是母亲为何这样对我的原因。

我一直只以为母亲只把我当成对生父怨恨的发泄工具。

直到后来生病,我才知道真相。

我的养父,也就是母亲的丈夫,虽然出身贫寒,其貌不扬,但性格憨厚老实,脾气温和,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

也许母亲正是看中养父这点。

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嫌弃多余的我。

但因工作原因,养父长年出差在外,一年到头,我基本很少能见到他。

真正对养父有印象,也是我生病以后的事情了。

可能我身上遗传了生父的才智。

从小学到高中,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而且写得一手好文章。

记得小升初毕业会考,我的作文考了满分,仍清晰的记得作文题目是:家庭带给我的痛苦。

天知道,我在考场上是流着泪完成这篇文章的。

简直字字带血!

但我的优秀并不能让我幸免校园暴力的黑手。

因为我身世的特殊,从小便成为同学嘲笑与愚弄的对象。

他们老是往我身上吐口水与扔石头,说我是“没爹的野孩子,小贱人!”

记得小学时常被同桌欺负戏弄,他们一见我回座位上,就突然抽掉椅子,害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样的闹剧,通常在我的哭声与周围的哄堂大笑声中结束。

初中下自修时,也常被一群男生嬉笑着围着调戏,让我陪他们玩玩,说绝对会对我负责,不会像我爹那样跑路。

我只记得当时我撕心裂肺的哭声把男生们吓得一哄而散。

家庭与校园长期的冷暴力,让我的精神彻底崩溃。

上高一时,我开始拒绝上课,甚至绝食,割腕自杀。

永远都忘不了,23年前那个夏天。

才17岁的我,被捆绑住双手,被死拖硬拽上精神病院的救护车。

我一直哀嚎、哭泣,却没有人理我。

那一刻,我仿佛不是病人,而是罪人!

去到那我才知道,精神病院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相比失去自由,更令人揪心与恐惧的是,在里面受尽非人的虐待与羞辱。

其实我一直都很清醒,我只不过是重度抑郁,还有神经官能症。

这段记忆一直是缠绕我多年的噩梦,充满了耻辱与疼痛。

有时候,真的很想失忆,忘掉这一切。

所有关于青青的美好,就这样毁在了那个黑色的夏天。

记得当时,每次输液,我都会很配合。

但我还是要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一张血迹斑斑的偌大的木板上,动弹不得。

就连大小便也不能松绑,只能拉在裤裆里。

可怜我在床上根本拉不出,不管我苦苦的哀求,白衣天使们一脸漠然与鄙视,仿佛被绑在那并非一个病人,而是一头牲口。

输液室旁边就是医护办公室,白晃晃的一片。

他们只管在那聊天说笑,根本不管你死活。

那段日子,我的膀胱差点憋出毛病,有时候小便蹲两三个小时都解不出来了。

有一次,刚好碰上小姨来探视,可是输液期间她不能进来。

被堵在铁门外面的她,看到我像牲口一样,被捆在木板上哀嚎,她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哭着帮忙求情。

但医生根本不管这些,医院的规定。

其实相比那些精神分裂症的病人,我的遭遇并不算最惨的。

一个来着月经的病人,病服上全是血,集体吃饭时因为动作慢了些,被护士一脚一脚的往屁股上踹,踹的地方刚好是被血液浸染。

可怜这个精神病人仍傻乎乎的笑,真不知道,有一天她清醒了,还会想起这耻辱的一幕么?

还有一个病人,只不过是在医护办公室的透视窗里,窥视下里面的谈笑声。

也许她的这个行为只是下意识的,并无恶意,但却被某位医生,一拳狠狠的揍在眼睛上,嘴里还骂骂咧咧,“死疯子,滚远点!”

可怜的女病人挨揍之后,像一瘫烂泥般顺着门跌坐在地上,眼睛又肿又黑,全是淤青。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她们的不清醒,这样即便受了虐待,也不知道痛苦。

而一直过于清醒的我,亲眼目睹了这些惨况,就像在我幼小的心灵上刻上耻辱的记号。

在精神病院这样特殊的小圈子,病人尚且得不到尊重,况且在鱼龙混杂的社会?

得了与精神相关的病,就得一辈子遭受唾弃、冷眼与鄙视。

这些压在我身上沉重的十字架,也是我病了二十多年无法根治的原因。

记得整个住院期间,除了外婆和小姨来探视过两次,其余时间都是养父来看我。

而母亲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我想,生病前的我那么聪明伶俐,却仍不招母亲待见,况且现在“精神不正常的我”,更令她嫌弃了吧?

但养父却说,母亲其实很爱我。

她一直很自责,感觉无颜面对生病的我,每次养父来看我,她都会反复询问我的情况,每次都会偷偷哭半天。

我当时只以为是养父为母亲开脱的说辞,内心并没有泛起多大的波澜。

我自以为太了解母亲了,一个高冷的女人怎么可能为我伤心?

我曾无数次跪求养父,让他带我离开这个人间地狱。

可无论我哭的如何撕心裂肺,养父都是铁了心抹眼泪摇头。

他说母亲反复交待,要住够一个疗程,医生同意了才能出院。

从那个夏天起,我对母亲的怨恨与日俱增。

我觉得母亲是因为讨厌我,才把我关在精神病院。

因为我得的是轻症,所以我被安排的病房,基本是从重症区转过来的病人,也就是已经开始清醒的病人。

记得我第一天被关进来时,几个病人围过来不停地翻我的头发,后来我才知道她们担心我也是重症转过来的,头上会携带虱子。

我们共8个人,每天都被关在十几平米的房子里,拉撒睡,包括洗澡都在房间里。

房间里没有卫生间,也没有浴室,只有一个便桶,大小便都拉在里面,也没有盖子,第二天集体吃饭放风时再轮流拿去厕所倒掉。

我们每个人只有一张草席,一床被子,因为空气过于潮湿,都已经发霉了。

就这样,我在这个熏臭满天的屋子里度过了整整三个月。

时隔二十多年,想起这段被我尘封的岁月,我依旧痛彻心扉,更恶心得想吐。

没有人知道,当时我是如何整夜的流泪到天明。

为了能提前“释放”,我异常卖力地配合治疗。

该吃药吃药,该吃饭吃饭,甚至在被捆绑输液时,宁愿憋坏膀胱,也不再苦苦哀嚎。

反正在医生护士眼里,我是个异常听话的病人。

而事实上,药物对于我这样的心理障碍病人,只是治标不治本。

可我们当地的精神病院根本没有心理治疗,只有药物。

所以我被关了三个月后,与其说是药物的作用让我重新变得安静乖巧,不如说是让我看到了这世界另一个黑暗面,而让我更加恐惧。

出院后,我终于见到阔别三个月的母亲。

感觉她忽然苍老憔悴了许多,而且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我的眼神也特别复杂,

当时说不清是什么,现在想来,应该是慈爱,怜悯与愧疚吧!

只记得她当时眼底难得浮现的温柔让我冰冷的心,掠过一丝暖意。

之后的日子,我能感觉到她想努力对我好,努力挽回我们的母女情份,只是彼此都能感觉那种陌生,冷漠与尴尬似乎已成了习惯。

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我对母亲的抵触情绪很严重,我觉得她并不是爱我才对我好,而是为了缓解她良心上的不安。

我为什么要成全她呢!

想到这十几年来她对我的伤害,想起她狠心地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我就没办法不恨不痛!

我常常把她亲手为我做的饺子倒掉,把她买给我的新衣裳剪烂,我就是要让她良心一辈子不安!

可是当我看到母亲哭肿的双眼,心里为什么会闪过疼痛不安,还有内疚,我没有半丝报复的快感。

后来我从外婆口中得知,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大出血。

医生说大人与小孩只能保一个,外婆小姨都哭喊着要保大人。

已经痛得奄奄一息的母亲,却拼尽全力,吐出三个字,“保孩子!”

外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对我说:

“小蔓呐,你妈她不容易啊!你要多理解体谅她,为了生你她差点连小命都没了,要怪就怪你那个自私无情的爸,撇下你娘俩跑了!“

”这么多年了,要不是碰上你继父这么好的人,你妈这道伤疤,怕是永远都结不了痂了!作为一个女人该有多苦,等你以后谈对象了就会懂了!”

外婆的一席话让我很惊诧,一个拿命去爱我的母亲,为何之前会那样待我?

正如外婆所言,直至我经历了人生第一场恋爱,才真正读懂了母亲。

送我去住院时,母亲已为我办理了休学一年。

可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回到学校,害怕再次面对那些讥笑嘲讽与冷眼唾弃。

特别是我身上,又多了一重角色——“精神病人”,这更让我无地自容。

高二没读完,我就退学了。

母亲当时坚决反对,因为以我的成绩,考重点大学完全没有问题。

但她最终还是尊重了我的选择,她只是苦口婆心的叹了口气说:

“小蔓,你要想好了,没有文凭以后可能找工作会很困难。”

可当时任性的我,根本没有想过未来,只想远远逃离校园暴力,逃离母亲,逃离我的原生家庭。

退学后,我便孤身一人去了外地打工。

我以为远离了这一切,我的生活就会阳光灿烂起来。可我太天真了。

社会比校园、家庭更复杂可怕得多。

我只有初中学历,虽然我底子不错,又能写得一手好文,可那又怎样。

别人根本不管这些,招的都是本科生甚至研究生,一看我的简历,就匆忙把我打发出来,连面试的机会都不给。

有时候感觉自己连叫花子都不如。

高不成低不就,连续大半个月找工作四处碰壁。

出门前母亲在我口袋里塞的五百块钱,除去房租,日常吃穿用度,已所剩无几。

我又开始异常的焦虑与抑郁,万分懊悔没有听母亲的劝告。

我甚至开始想念我一直排斥的家与校园。

后来我还是在一家小工厂谋到了一份管理地下仓库的工作。

薪水很低,一个月只有四五百块,而且工作的地方潮湿阴暗,时常有老鼠出末。

虽然那时生活与工作都特别艰苦,但却很充实。

我慢慢淡忘了那些痛苦,抑郁焦虑也有所减轻。

就在那时候,我认识了钟文,他是我一个工友的同学,在一家大公司做广告策划。

也许是我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吸引了他。

而他的高大帅气,谈吐风趣,温柔体贴,又像一抹冬日暖阳照进了我的生命。

于是我们相爱了。

初恋的感觉异常甜蜜幸福。因为爱情的滋润,忧郁的我渐渐变得阳光开朗起来。

可是我没有勇气主动坦白我的过去,也许是害怕失去他。

可噩运还是来临了。

那天在食堂吃饭时,我发现很多工友都对着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而且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见到我便远远的躲开。

后来我才知道,有人看见了我一直服用抗精神病的药物,便把这消息散播出去了。

那些很难听的流言传到了钟文的耳中。

记得那天,他的眼神阴郁的吓人,问我一切是否真的。

我泪流满面地和盘托出我的过去。

我以为他会给我一个温柔的拥抱,可没想到,却是一句冷冷的“我们分手吧!”

失恋的打击,可怕的流言蜚语,人身攻击,还有鄙视唾弃的目光。

这一切都让我不堪重负,痛不欲生。

我再次选择了死亡做为逃避方式。

我把自己关在宿舍哭了一天一夜,然后一口气吞服了粒多虑平。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医院。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母亲憔悴不堪的面容,一双红肿的桃子眼布满了血丝。

母亲说我昏迷了两天两夜,医院,并通知了家人,母亲是连夜赶来的。

“小蔓,你可把妈妈吓死了,知道么,答应妈妈,以后千万不能再做傻事了,没有你,叫妈妈怎样活下去呀!你就是妈妈的命啊!”母亲抓住我的双手,哭得泣不成声。

快二十年了,第一次听到母亲这么动容的表白,我忍不住背过头去泪流满面。

“是妈妈对不起你,原谅妈妈好吗?”

面对妈妈的恳求,我心如刀绞。

“妈,别说了,都是我不好,让您担心了。”

那天,我终于得到了苦盼了二十年的母亲的拥抱。

在经历了这场爱情劫难,对钟文的爱恨交织,切肤之痛,让我明白了母亲对生父的感情。

而她之前那样待我,是因为无法冲破自己的心理障碍,母亲其实也有轻度抑郁。

而她对弟弟特别好,也是因为感觉亏欠了养父。

她希望养父也能关心疼爱我,让我的人生能够完整。

只是她没想到会伤得我这么深,她不让养父带我提前出院,也是怕我回家会继续伤害自己。

这一切真相,都是我后来无意中,看到母亲的日记得知。

那一刻,我真的很震撼与内疚。

从小到大,我只关心自己,却从来没想过母亲的难处与不易。

为了我的病,母亲与养父都向单位告了长假,把弟弟托付给外婆,然后带我上广州看心理科。

心理医生说,我是因为长期在缺乏爱的环境下长大,而导致安全感严重缺失,这就是致病的主要原因。

其实在我理解原谅了母亲之后,我的病已经痊愈了一半。

在接受了系统的心理治疗,加上药物的辅助,我的病情慢慢好转了。

母亲担心我在外面再受刺激,不允许我再次外出打工,求养父托各种关系给我在他的单位谋了一份闲职。

现在的我已身为人妇人母,小孩都6岁了。

在成为一个母亲之后,我更能体会,当年母亲十月怀胎及哺育我成人的辛劳与不易。

虽然这些年,我的病仍偶尔会反复,身边也会有乏闲言碎语冒出。

但让我欣慰的是,我与家人的感情融洽了很多。

而我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疾病,不再谈其色变。

让我特别感动的是,父母亲从来没有因为我生病,而且是“见不得人的病”而放弃我。

他们一直都在默默的鼓励我,支持我。

养父虽与我没有血缘关系,却将我视如己出。

这份迟来的父爱,润物细无声般滋润着我干涸的心灵。

我把我的亲身经历写出来,就是想告诉大家两点。

一,孩子是无辜的。

无论家长经历了什么,都不应该把孩子当成爱情的殉葬品。

毕竟家庭环境对于孩子的成长太重要了。

二,精神类疾病和其他疾病一样,都只是身体某一部分生病了。

希望大家不要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他们。

而且这个群体更应得到关爱与尊重,而不是唾弃与鄙视。

这样对疾病的康复有很大帮助。

最后我只想说一句,“我只是个病人,不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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